布農族要談的不只是和解,更是要談如何min-kaviaz(成為朋友)!
關於此議題大家可參考我個人(乜寇)曾寫過的文章https://www.thenewslens.com/article/45556
《小英總統與「人蛇大戰」的寓言:我們布農族字典裡沒有「道歉」這兩個字》
以下論述關鍵詞:
1.qavit(約、百步蛇)
2.patung-qavit(立約)
3.kaviaz(朋友、百步蛇)
4.samu(自然律法、禁忌規範)
5.min-kaviaz(成為朋友、結盟)
我認為我們布農族關於「約」的觀念的產生來自於這則傳說故事,對象是大自然中的百步蛇,也就是說我們是從與自然複雜的互動中得出了有關於「約」的觀念與智慧。我同時認為qavit或havit(郡群)的詞源脈絡應該單單指的就是「約」這個詞,它的意義如同聖經的新約與舊約的約,是精神(信仰)上的同時也是實質日常生活上文化約束的。
而因為我們正是與百步蛇立約,因此qavit這個觀念就移轉到了百步蛇身上,成為我們對百步蛇的說法、命名,但其實當我們對百步蛇指稱qavit時,正是在記憶古時與百步蛇之間的衝突關係,也因為後來與百步蛇立約mapatung-qavit的關係,於是我們也稱百步蛇為朋友kaviaz。
順著這脈絡來看,布農族關於kaviaz朋友關係之確立就是具有一種qavit(約)的關係,過去傳統社會中有不少氏族之間會建立盟友關係,這種關係就是kaviaz朋友關係,而要成為kaviaz彼此就必須要先有patungkavit(立約)的過程與關係,而這約就包括了生活的互依、彼此的幫助與照顧乃至於形同家人血脈般地彼此不能通婚,否則違背samu。
也因此布農族應該比較適合用min-kaviaz(成為朋友)來取代「合解」,而這需要qavit或是mapatung-qavit(彼此立約)來達成,而在彼此立約成為朋友之前,需要作的就是「還原歷史真相」,也就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國家究竟傷害、剝奪、損壞了我們什麼,並且願意認錯、道歉,透過立約達到實質的補償等等,也就是殖民者與被殖民者成為一種對等的朋友關係,讓原住民真正成為台灣國的國中之國。